走进汪洋湖的家,是在一个周六的下午。初秋的夕阳透过陈旧的窗户洒落在这套老式的三室一厅房间里,让人有一种看老照片的感觉:两张木板床、一套旧沙发、两个书柜,还有一张三合板的折叠饭桌,最抢眼的是客厅里一台25英寸的电视机,汪洋湖的老伴温淑琴在一旁告诉我们,那是大女儿给买的。
曾听说1994年,汪洋湖从吉林市往长春搬家,去的是一台半截子车,司机直嘀咕,这得拉多少趟?结果半截子车还没装满,拉回的全部家当是一个书柜、两个木箱、两口水缸。
还听说,1999年最后一次分房时,省里按标准在省政府对面给汪洋湖分了一套新房,几万元就能买下,资产值几十万元。可是他却没有要。
提起这些事,善良朴实的老温给我们透了“家底”:
“早年,两家老人都在,家里人口多负担重,日子过得挺紧。这几年手头宽松了不少,可要买那套房子得花4万元,家里存折上的钱连国库券都算上也不够。借钱买吧,那得还到几时啊?”
回来的路上,我们问当地一位司机,在长春市一个拿不出4万块钱买房的人家,算什么生活水平?司机想都没想,甩出一句话:“困难户。”
汪洋湖的确清贫。
清贫,不是*党所追求的目标,但是,对于一个手中握有权力的*党人来说,这份清贫,却让人们更透彻地看到了他的心底。
我们手上有一份汪洋湖的履历表:24岁就已经是公社党委书记,29岁开始任县级领导,他先后担任过永吉县委副书记,磐石、舒兰县委书记,吉林市委常委、秘书长,浑江市委副书记,省水利厅副厅长、厅长。
按照时下一些人的眼光,他有着很多“发财”的条件与机会,但是,他对此“视而不见”,始终坚守一个*党人的“道”,把手中的权力看做是为人民谋利益的工具,而不是用来为个人谋取私利的商品。他说:“当官捞好处,那不是*党的章法,是*党的干部,就得按党的规矩来!”
1998年大水过后,国家加大了对水利建设的投入,3年中,吉林省水利建设投资达到60多亿元。这时身为水利厅厅长的汪洋湖称得上是手中又有权又有钱。在一些人看来,他坐在那儿用不着说什么,只要心思“活分”一点,每年百八十万的“好处”唾手可得。
汪洋湖是从基层干过来的,他十分了解社会,知道自己的位子有多大的“含金量”。然而,在他的天平上,就是一座金山,也撼不动一个真正*党人的灵魂。
他在水利厅进行了一项被誉为“阳光行动”的改革:凡水利工程建设项目,全部实行招投标制。他与厅班子成员“约法三章”:不取非分之钱,不上人情工程,不搞暗箱操作。他本人带头践约,从未指定过一项承包商,从未写过一次条子,也从未暗示过任何人。
1999年2月,汪洋湖过去的一个老上级来水利厅要工程,他寻思着凭着过去的老感情,冲着老面子,怎么也不至于白跑一趟。没料想汪洋湖温和而又毫不含糊地对他说:“你想要工程就去投标,中上标,活儿自然是你的,中不上标,我也不能给你。这是规矩。”他掏钱请老上级吃了一顿午饭,把他送走了。
“一把手”的榜样力量是无穷的,水利厅系统的干部个个向汪洋湖看齐。1999年,国家和省有关部门对吉林省水利建设资金使用管理情况进行多次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重大违规问题;工程质量合格率达到100%,优品率达到81.5%。
俗话说,“官儿不打送礼的”,几十年来,汪洋湖的一条“死”原则恰恰就是:不收礼。
那年他在黄狼沟村蹲完点,农民一直念着他的好,有一年他们听说汪书记父亲病重,便派人给他家送去了一篮子鸡蛋,一袋子大米。他收下了乡亲们的厚意,随后把按价折成的钱和粮票托人如数送回。
他到水利厅后,有一次生病在家打吊针,有人得到消息到他家去探望,临走悄悄放下一包蘑菇和五条香烟。三女婿发现后,忙给岳父说,汪洋湖急得边拔针头边要往外追,手背都瘀血了。女婿赶紧把他按到床上,拎起东西一直追出老远,还给了来人。
1997年他当厅长后,专门给厅里的司机开了一个会,立下一条“规矩”:不准为领导代收礼品。他每次带车下基层回来前,都要先检查一遍车厢,有东西送回,没东西才走。有一次他到基层去,回来时走出老远才发现车里有一包补品,他立即让司机调转车头,把东西放回住处的房间,然后给县水利局的同志打电话,让把东西拿回。
为了杜绝送礼风,每年春节前,汪洋湖都在厅里再三强调,不要到领导家拜年,有时间去看看困难职工和离退休老干部。有一个春节,一位处长拎着东西去他家,他硬是没让进门。那位处长事后对家人说:“我脸上没面,心里服啊!”
有人曾说汪洋湖:你一次礼不收,有点太不近人情。
汪洋湖说:“堤溃蚁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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