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中的笔。之后,她全心学习,成绩由之前的中等水平,一跃稳步班上前几名,两年后考入县一中,又顺利考入大学,直至成为一名国家公务员。那年,当她升入大学,成为村里第一名跃出大山的凤凰时,邻近的长者总迷信地以为,说什么当年骨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升大学是由难升至福的结果,不足为怪。那些关心她的前辈,怎能明白,真正给予她福的、改变她命运的,是上苍赐予她的那位善良、助人的父亲!
九九年,父亲调至离家五里远的区小学,因年龄和身体等方面的原因,放下了从业近三十年的教鞭,干起了学区会计和食堂食物采购之事。村里有些老人便打起了“小算盘”,恳请父亲购买他们种植的小菜,并让父亲早上上班时顺便挑上带到学区。一担菜几十斤到百来斤重,三二回,常人也会为老人挑去卖的,但经常性的负重且在刮风下雪的天气,只怕没人能坚持多久。可父亲做到了。几年如一日,在风中,在雨中,隐忍着多年来顽固的病痛,披着晨光汲着雨露,沿着家乡那条清澈的小河岸边,一步一步迈步开去,脚下踏出一路的欢歌,那单薄微微弯曲的身子,成为岸上一个快乐跃动的音符。
多年来,父亲的故事依然如故,女孩也一直牢记那番做人的道理。如今,那些道理早已融入她生活的空间,成为她每日呼吸的氧分,而父亲则成为了她的天然氧吧,为她源源不断地输入足够的新鲜氧分。她无法想象,要是没有这般根深蒂固的教诲,一路走来,少一份善良,少一份诚信,少一份热心,她还会是她吗?当被人误解、讽刺、挖苦,她还会拥有现在这般超然轻快的心灵空间吗?现实生活和工作中,当人性的丑陋和阴暗,如许多暗藏的冰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多棱角的冰川刺芒扎得她遍体鲜血淋漓之时,她也不会为之改变固有的价值取向,不会放弃做人的这最基本的道理。何时何地,遇到怎样的困难,她都会坦然面对。
现在,父亲提前退休离开学校,生活在那熟悉的侗乡小山村。只是,父亲往昔硬朗的身躯,随着逝去的岁月,伴着顽疾,渐渐老去,身体状态渐渐变差。记得,骨折的那一年,父亲除顽固的风湿病痛之外,又被诊断出患有胸膜炎并钙化。年小的她,对此病并没有多大了解,只是长期来,每日见到父亲揭开几个药瓶取药吃药的情形和日渐消瘦的身体,就知道这病严重威胁着父亲的健康。对父亲健康的担忧,到现在,一直是咽在她心头的一枚刺,时时扎得她生痛。因为,在她面前,父亲宛若一面清澈的镜子,让她时时得以重审自己,识辩真正的幸福和快乐,她又怎舍得那面镜子破碎而去啊!她想,唯有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做人,方能回敬善良的父亲!
我就是当年的那位女孩。那已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但往事并不如烟。由这些事所折射渗透进而影响我的,如大腿上因敷药留下的铜钱大的印记一般,成为了我身体和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双手每每抚过印记,就如同在梳理那双翅膀,洗刷掠过空中遗留的污垢,好让自己更好更轻松地飞翔。 本文章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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