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研究的目的在于曾加人们对青年的认识和理解,这份认识和理解总会有层次深浅、质量高低的差别。一般地描述青年现象表面特征;简单地列举青年现象的个别情状或具体表现;重复别人早已明了的事实、状况和结论,这些都是不足取的。只有能够揭示青年现象的内在联系;概括青年现象的整体状况、发展变化规律;及时回答青年在社会中新遇到的、普遍关心的焦点问题,才是研究的价值之所在。
质疑与追问是问题意识的体现。具体到研究问题的选择是最能体现研究水准的,因为它不但反映了研究者的专业理论知识、研究方法知识,而且折射出研究者的视野、洞察力、判断力、社会生活经验。问题意识的欠缺或不足,难免会影响到整个研究的水平、质量、效用,其学术意义也就可想而知了。
问题意识即思维的一种问题性心理品质。指人们在认识活动中,经常意识到一些难以解决或疑惑的实际问题及理论问题,并产生一种怀疑、困惑、焦虑、探索的心理状态,这种心理又驱使个体积极思维,不断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
问题是理论的核心,理论总是由一个个问题的提出、解决,再提出、再解决而获得推进的。问题源自两方面:一是现实。当今青年的社会实践,社会向青年提出的要求;二是理论。理论研究中所存在的疑点、难点、争论的焦点,需突破的关节点等等。因而,要发现问题不仅要对现状有深入的研究,而且要有长期的知识积累,要有不盲目追逐时髦,克服浮躁,沉下心来去切切实实地探索的定力。作为研究的问题要具体化、明确化、清晰化,作为问题的研究须具备重要性、前瞻性、独特性、可行性。努力使研究视阈开阔,研究问题入木三分。
问题意识与研究者置身其中的具体的社会生活密不可分。纵观学术史,虽然许多问题有着其学理上的继承发展和学术思想发展自身的逻辑进程,但研究者问题意识的萌芽、生长在很多情形下直接源自于当下生活情形的强烈刺激。黑格尔的哲学是如此,韦格纳大陆漂移说的诞生亦是如此。
黑格尔庞大晦涩的辩证哲学体系看起来似乎是他在书斋中与世隔绝冥想的产物,但实际上却是18世纪与19世纪相交时,欧洲社会经历的法国大革命、拿破仑战争等强烈的社会震荡后的哲学反思的结果。法国大革命后复杂多变的生活境遇向黑格尔提出了巨大的挑战,问题意识驱使着他去构造自己的哲学体系,去完成对这个纷乱的世界的解释。问题意识与社会生活的这种关系,可用歌德的诗句来概括:“理论是灰色的,生活之树常青”。只有在新的世界图景中去奠定一套新的价值坐标和观念,为人们对变化了的社会生活提供一种新的、可接受的阐释图式,生活与理论才可能一起进步。
精神退化,在日常生活中往往表现为谨小慎微、人云亦云等庸人习气,在学术圈内滋长,便会存在大量无意义的重复研究,没有思想的张力,没有内心的律动,问题意识匮乏的表征是在面对社会现实和历史文献时没有敏锐感觉的洞悟,而这些恰恰是拓展学术空间,发挥创造力的至关重要的禀赋。
真正的学术增长点,一定与许多未知知识的增量积累相关联,一定与有人在平凡的认识背景上进行了个人的思考相关联,如果研究只是旧内容的洗牌,那么表面的喧哗就只能是学术的末路。
青年研究要真正建立其作为一门学科应具有的自己的话语体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些基本理论框架尚不成熟,有待于进一步完善。青年研究应该贯通理论与实践,既有理论的深刻性,又有实践的可操作性,将理论与实践的两极相通、相融。理论思维的天空和经验研究的大地都是不可少的,“有学术的思想和有思想的学术”(王元化语)想必是可以通约的。沈杰博士在《“青年研究”何去何从》一文中坦言:“如果说我们的青年研究要取得真正发展必须具有两只坚实之足的话,那么,一只必须站在社会变革的波涛汹涌之中,而另一只则必须立在学术探索的最前沿!”——这是对的,所有这一切的工作都必须从学会质疑开始。
把时代纳入思考的背景中,跳出框框,主动挑战,不绕道走。惟此,青年研究才可能更具有开放性,也才有存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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