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剥人皮这样的极端做法都不能把他们根除掉,难道现在撤销了乡镇政府就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前面强调了扩大乡镇民主的必要性,但是另一方面,笔者却还想强调,仅仅实行乡镇民主本身并不能够解决目前乡镇的最严重的问题――乡镇沉重的财政负担和冗员问题。相反,倒有可能加重和恶化乡镇行政。这样说并非危言耸听,要了解这一点,就要同时真正理解今天乡镇政权的性质和所带来的相关问题。
二、“乡级政权”还是“乡级派出政权”――乡镇民主改革的“路径依赖”问题
社会科学中、特别是有关制度变迁的“路径依赖”学说是为大家所熟知的。同样,我们讨论乡镇民主这样大的制度变迁也不能忽视这一点。现行的农民负担加重、乡镇政府冗员充塞以及财政困难的的问题其实是三位一体,互为表里的。造成这些问题的原因,我们可以分成*体制、行政制度和官员素质等三方面的情况来考虑。如有些干部作风腐败、苛待群众、甚至与黑势力坑瀣一气,像这样的情况无疑与官员自身素质的低下有关。而另一方面,许多官员之所以会明知故犯,无疑也是和*体制上缺乏足够的民主监督有关,这些问题需要通过加强民主建设来解决。但是还有另外一层问题也是不可回避的,那就是现行行政体制下乡一级政权定位的模糊性和尴尬性。
长久以来,人们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与传统社会相比,当代的中国政权前所未有的延伸到了乡一级。这一判断虽然大体上符合事实,然而也正是由于这一判断的模糊性,掩盖了一个同样重要的问题,即国家政权是以怎样的方式延伸到的乡一级的。当前在乡镇一级,除了乡镇党政机关及其内设机构外,还有许多以上级垂直领导为主的派驻机构,俗称“七所八站”。当然,在有的地方实际派出机构可能更多。这种行政区划的“条块分割”问题乃与我们国家的历史问题有关。建国后从苏联学来的计划经济把全国视为一个大工厂,倾向于由厂部实行集中统一管理,每个部门都要一竿子插到底,形成了许多各自为政的“条条”。而由中共自根据地时期形成的“一元化领导”传统,,强调地方要由党委“大权独揽”,这样就形成了以各级党委书记为核心的“块块”。在过去的领导层中,一直存在着“条条”与“块块”孰为主之争。如毛泽东是“块块”的主要代表,而刘少奇是“条条”的主要代表。改革开放以来,虽然总的趋势是权力更多地向地方下放了,但是条块关系政策上却依然时常摇摆不定。如在九十年代后期朱镕基总理为了加强国家税收,实行分税制,并将地税、工商、烟草、盐务、医药、技术监督等部门相继实行省以下垂直管理。这一政策对于乡镇一级当然也有很大影响。
尽管各级政府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条块如何协调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在我国乡镇一级表现得格外与众不同。其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的乡镇财政几乎完全缺乏自主性,所有部门的实权都掌握在县一级。它们名义上实行双重领导,可是最关键的人事权与财权都在县里,所以所谓双重领导形同虚设。我们可以举一个大家所熟悉的例子,就是曹锦清先生在河南访谈时,一位镇党委书记对此问题的开诚布公:(见于曹的《黄河边的中国》)
“从原则上讲是‘条块结合,以块为主’,实际运作起来,却是杂乱无章,尽是扯皮。”“简单点说吧,凡是收钱的部门都抓到条的手中,凡是用钱的机构都推给块管。”像税务、工商、财政、电力这些部门当然没得说,肯定收归上面,就是已经下放的部门,如果有利可图的话,也可能被县里收归。如其所在的开封县19个乡镇中,有4个乡镇的农技站经营状况不错,于是“县农技局就动脑筋,把这四个乡镇的农技站收归他们管。”而且更大的问题是,尽管它们的人事权收归上级部门手中,但是工资却仍然要所在乡镇开出。这就必然给乡镇政府造成极大的负担。
笔者在调查中所访谈的一位镇党委副书记过去在县人大任职,他直言到了乡下工作后才发现,其实乡镇政府根本就不能算一级政府,完全是县级政府的派出机构,因为乡镇官员的根本任命权是掌握在上一级手中。相比之下,县领导有权权力任命各个局长,可是乡镇领导其实就做不到这一点。另一位乡镇领导公开自嘲是“光杆司令”,是“跑腿的”。他们坦言,即便想真心为农民做一点实事,也只能是有心无力。可以看出,在现状之下,乡镇干部缺乏自主权,实际的主要功能就是两项:收钱和计划生育。他们在工作上也不得不处于十分被动的地位。事实上,近年来不少乡镇干部经常发不出工资;一些有正义感的乡镇领导辞职不干,乡镇干部流失外出打工,这些都已不是什么新闻了。更重要的是,现在所谓乡镇冗员充塞,其实主要就是来自这些“条条”部门,反而真正的乡镇政府本身的人员比例不大。这是一个常常被人们所忽视的问题。我们可以以李昌平所举的棋盘乡为例,向中央正式上报的情况如下:
全乡吃本级财政饭的人有361人,其中乡政府行政管理人员64人,教师165人,农林水事业单位44人,文化体育广播事业单位33人,卫生系统30人,财政所21人,民政系统4人。
由上可以看出,真正的政府行政人员为数甚少,即使加上那些可能归乡里管的民政、文化广播等事业单位,最多也不会超过半数。然而这只是向上汇报的数据,实际上众所周知,那些有油水的条条单位往往还有大量超编人员,还包括各种所谓合同工和临时工等。如上面财政所所上报的人数是21人,而李昌平书中另外提到的同县容城财政所实际人员达140多人,相差之大,不难想见其中水分有多少。如果考虑到这一情况,则这些条条部门人员所占比例还要大得多。如果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扩大乡镇民主,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选举出来的乡镇长如果不想像过去那样被牵着鼻子走的话,那么就只能陷于和这些条条部门以及县级政府的严重对立之中;可是很多基层工作如果真的离开了它们的支持的话,那也是无法进行下去的。可想而知,这只能给乡镇管理带来更大的混乱。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是不可不提的,那就是教育这个特殊的条条部门。奇怪的事,但是今天大多数谈论三农问题的人却很少谈及这一问题,也许,是因为这个问题涉及到一个*正确性吧,毕竟谁也无法否认基础教育对我们国家的重要意义。但是实际上,这个部门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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