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观,中国航空发动机之父、报国有成的党员专家、祖国人民的忠诚儿子,以其毕生的信念与奋斗,将他一颗赤热的“中国心”镌刻在中华民族的百年航空史册,镌刻在祖国的万里长空……
他静静仰望着窗外的蓝天,气若游丝,已经说不出话,唯有痴迷的目光吐露出内心的深情。
这是最后的仰望吗
泪水溢出了他的眼角。
93岁,漫长而又短暂。为中国的战鹰装上一颗“中国心”,这个目标就像穿越一个世纪的火焰燃烧了他全部的生命。
回首来路,他没有亲手收获果实,他用一辈子种下一棵参天大树;他没有亲手捧得鲜花,他用一辈子披荆斩棘、点火拓荒;他没有骄人的光环,他用一辈子托举起一代后来者的臂膀。
告别人世,他留下遗嘱,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将自己积蓄的10万元人民币缴纳最后一次党费。一生中,他缴纳特殊党费及救灾捐款共计30.4万元,占到他工资总收入的1/3。而他的家,清贫得如一张上世纪60年代的黑白老照片。
创造伟大事业的人,该有一颗怎样高洁的心灵
吴大观,中国航空发动机之父,以他赤热的“中国心”让我们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无限辽阔的天空……
在中国航空发动机艰难而悲壮的起飞线上,他是力挺千钧、勇往直前的开山脊梁。
上世纪50年代,沈阳东郊一片出没着野兔子的荒草地上,走进一支神秘的队伍,领头的人中有历经战火的少将、大校,有扛着中校军衔的专家,身后是100多个齐刷刷的20岁出头的大学生。LoCAlhOsT没有喧闹,像地里一夜钻出的小苗,新中国第一个喷气发动机研制机构在这片草地上诞生。社会主义“老大哥”的全线撤约,调动起的是一种卧薪尝胆般的中国式激情,年轻的共和国以决心摆脱弱者的姿态永远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担负技术总负责的40岁的吴大观,是这支队伍中唯一见过喷气发动机的人。他和他的战友们面临的将是一条怎样艰难的道路
俄罗斯航空发动机终身院士法沃尔斯基说过这样的话:“所有飞行器上的东西,它们都是提高阻力增加重量的,惟独发动机是提高动力的。只要发动机好,绑上一块木板也能飞起来。”正是这个让木板也能飞起来的发动机,作为飞机的“心脏”,在被誉为工业之花的航空工业领域中,犹如皇冠上那颗最璀璨的明珠。
一代发动机决定了一代飞机。世界上为数极少的能够自主研制飞机发动机的国家,历来严格限制此项技术的转移。美国国防部十大严格保密行业中,航空发动机占第二位。
仿佛是一片被如墨的夜色浸透了的荒原,没有路。吴大观和所有的夜行者坚定地出发了,他们在茫茫的夜色中寻找着属于中国航空发动机之路。
太多的过程,都散落在今天已经看不到的荒草地上,人们能够清晰记忆起的是灯光,吴大观办公室的灯光,设计室的灯光,资料室的灯光,从黎明到深夜,灯火通明。学俄文出身的年轻人们要从abc开始向英文进军,唯一的老师是吴大观和两张唱片;6架部队送来的u2飞机残骸成了最宝贵的研究“标本”;一部手摇计算机噼噼啪啪成千次成万次成几十万次地计算着一组组不能差之丝毫的数据;一把烟袋杆长的计算尺,丈量着以吨计算的设计图纸。
记忆中还有冬天里进行的试车,每当城市入睡后,他们一个个穿着厚厚的棉大衣、戴着棉帽子,坐着敞篷汽车,在哈气成霜的寒风中,向着50公里以外的试车场一路狂奔,试车后的每一次归来都在东方发白的黎明。
记不得从哪一天开始了,食堂碗里的饭一圈一圈地减少,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碗底。昔日从各名牌大学云集来的活泼可爱的年轻人开始浮肿,他们常常在紧张地运算、试验之后,虚弱地喊着“我们饿”。
吴大观急了,他和搭档们开始派人满东北跑,为这100多口子中国搞航空发动机的“宝贝”们搞吃的。终于,他们从黑龙江某部队农场调来了两大车黄豆,从此食堂有了最“高级”的菜——盐水煮黄豆。
1962年春节,吴大观等又亲自点将,请32名技术骨干聚餐。这是一次精神与物质的双重褒奖与激励,在食品极度匮乏的年代,这个有着土豆炖粉条猪肉的“尖子宴会”,至今在白发苍苍的亲历者们的记忆中口齿留香。
依然是u2残骸,依然是计算尺,依然是手摇计算机……
“什么时候拿出你们的产品来献给党?”吴大观把日思夜想的这句话写在了办公室笔记本的扉页上。
艰辛地探索与劳动,使得这支年轻的中国航空发动机队伍经受了意义深远的磨练,这是一条漫漫长途。后来者们在今天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地利用现代交通工具一掠而过,可那时,吴大观和那批年轻人都是用徒步的方式丈量着,开拓着。
路,终于打开。那是一个个创纪录的闪光足迹。
1958年,中国第一型喷气式发动机——喷发—1a发动机试制成功,把歼教—1飞机送上蓝天,飞到了北京。叶剑英元帅、空军司令员刘亚楼专程赶赴沈阳出席庆祝大会。中央电影制片厂拍制了电影《早送银燕上青天》。
1959年,红旗2号喷气式发动机试制成功。
1969年,中国第一型涡轮喷气发动机——涡喷7甲发动机试制成功。
1971年,中国第一型涡轮风扇发动机——涡扇5发动机试制成功。
1978年,中国第一型大推力涡轮风扇发动机——涡扇6发动机试制成功。
在一个又一个成功后,该是何等喜悦!然而,吴大观这一代先驱者们在成功后体验更多的是悲壮。
由于种种原因,所有这些发动机在当时都没有实现定型装备部队,最终下马。其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涡扇6发动机,生逢10年“文革”动乱,历经4次上马,3次下马,5次转移研制地址,最终因周期过长,错过了装备部队的最佳时期。那一天,当吴大观一手培养起来的总设计师李志广在台上宣读涡扇6发动机停止试制的决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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