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权利更意味着义务。也就是说,也许同样是在法人格上有“瑕疵”的主体,就儿童而言,精神性因素的保护成为当然的权利性要素;就老年人而言,权利之地位尚不用提,就是伦理上的主张,也好像有某种障碍的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失衡?为什么在对待儿童时情感投入的理所当然,在对待老年人时反而面临了这样那样的障碍?
实际上,随着老年人日益的步人老龄化,开始出现很多类似儿童的特征,比如他们同样体现出“无性征”的特征,年轻或中年时明显的第二性征逐渐模糊,人们也不再过多注意到其的性别特征;比如可能同样表现出贪吃,挑剔等类似孩童的行为;比如在心理上同样出现对成年人的依赖,并希望得到认同和保护。但是,儿童对父母的依赖似乎具有某种更为“天然”的自然属性,因为对尚在发展发育中儿童而言,他们的意志由于生理和心理上的原因,不具有“自由”的属性,正是这种带有未来“发展前途”的不“自由”属性,需要成年人附加物质和感情上的全方位的爱,才能发展健全的人格和生存能力。而且,儿童作为父母个性和生存特征的天然的继承结晶体,血缘上的天然亲和性和生殖中的密切心理联系,使得这种哺
育显出某种宗教化的天性意义。同时,我们
要看到,儿童与其成年父母间的意志交流,是一个非对称的意志交流过程,父母在交流中处于支配性的地位,对儿童有着天然的情感灌注资源,这有利于代际间的情感资源的顺利流通,想象一下奔涌不已的河流遇到极高的河床落差时的景象,我们就明白的为什么父母的爱往往那么容易就变成了溺爱。
可是,这种代际间的感情流动,在父母们进入暮年以后发生反向流动的比例却如此之低(尤其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这种趋向似乎更为明显),有如让河倒流—般难上加难。抛开那些大环境的解释,抛开“上班没时间”之类的陈词滥调,抛开老年人性格太孤僻的借口,抛开“一个夫妇,一个孩子”的基本国策造成的大面积的空巢化社会结构的外因,有没有更为深层次的原因呢?人们对儿童真诚地冠以“天真”、“无邪”、“可爱”之类的怜爱字眼,却毫不客气地对老年人冠以“讨厌的饶舌者”、“失败者”、“纯消费者”和“一无是处的人”之类的称呼,这又是为什么?老年人与成年子女之间在意志交流中不确定的地位关系,也许是造成此种结果的重要原因。
长谷川和夫在其文章中提到,“所谓老化,明显地意味着时间的历程。那么把哪个时期开始的变化叫做老化呢?这就成了问题。如果把时间历程看做是刻记在生物活体上的变化,那就可以认。为老化是从受胎时开始的。但是,一般认为,狭义的老化是指一种衰退期的状态。”这说明所谓老化仅仅是一种非常模糊的概括性概念,只是描述的是一种无法精确的临界状态,就具体的个人而言,谁已步入晚年,谁还未步人就是一个需要个案考察的问题。但是基于大致的寿命趋势,法律上一般以年龄作为有效的划分依据,对老年人作一个划一的判断。但是该年龄线在实质上不构成对主体能力的限制和制约,比如象民法上对无行为能力人及限制行为能力人的年龄限制那样,也就是说,该年龄线的划定并不具有人格限制的意义,老年人的意志在法上仍然是完全自由和没有限制的。虽然实际的样态中,可能会因为病理性疾病,或较快衰老的特质等情形,在意志交流上出现有如无行为能力人和限制行为能力人一样
的意志交流障碍的效果,但是,以年龄设限统一剥夺人格的企图显然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原因就在于老化临界的不确定性,这也就决定了老年人意志自由完整性上的不确定性。
以之为基础,我们可以分析成年子女与老年人之间反哺关系的内部特征。从意志完整性上而言,老年人并没有一个确性的指针确定为失去完整的意志交流能力,而成年子女的意志也是完全自由的。两种自由意志的交流从一开始就没有儿童-与父母天然的情感落差,因此,任何一方进行大量的情感倾注都很困难。而且,但凡自由意志间发生关系,就会发生自由协调的问题,正如康德在界定权利时指出的那样,“根据普通法则,普通的相互的强制,能够与所有人的自由相协调。”而此种协调中,自然会发生冲突,甚至导致激烈的关系异化,我们时有耳闻的家庭战争,频繁见识的家庭暴力和虐待是这种异化的最好注解,越是亲密的关系,往往越会孳生不予迁就的厌烦情绪,尤其在这个节奏日益加快,日益陌生化的社会里,紧凑而单一的小型家庭关系,反而酝酿了无法包容的紧张人际关系。置身于大型都市的中的老年人,活动的空间往往被压缩到只剩下一座枯房,同时伴随而来的是失业、退休、下岗、以及丧偶的一系列打击,出现如库明(e.cumming)和亨利(w.henry)的疏隔理论(disengagement)描述的状态:“伴随老化,个人与其他人之间的人际关系的数量减少,另外,所剩下的人际关系的性质也在改变”。此时,老年人的性格和心理趋于“内倾(introversion)”,较多情况下会出现以下三种负性类型的人格特征:一种为“装甲型(armored type)……这种类型的人,为了不被走向老龄化的恐怖所威胁,设置了牢固的防卫体系……实际上他们对老龄化这一事实是采取某种障目的手法……(容易)对年青人产生嫉妒(envy)感”;一种
为“好怒(angryman)”型,“这种类型的人的特点是不服老,对退休生活不能适应……这种人是攻击型的,充满了偏见,而且往往表现为神经症的倾向。他们对退休老龄化采取根本否定的态度。另外他们对死亡抱有强烈的恐怖感。换言之,没有发泄热情的对象,极度不安,悲观主义的思想方法,忧郁的精神状态等都是这种类型人的特征。他们对年轻人的感情是怨恨(ressentiment)和嫉妒,有时甚至表示敌意”;还有一种人格属于“自我厌恶(selfhater)”型。“属于这一类型的人们就是所谓老龄不适应者(maladiusted group),把自己看成是失败的一生……这种类型的特征,他的攻击性不是外向化的,而是内向化的。而且这种类型的人,一般来说是被动的……他们是悲观主义的,对别人不表任何关心……”
如何应对这几种老年人典型的负性反映,看来要作出意志协调的努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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