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经济学在西方社会正日益重新成为一个重要的思潮或流派,且不说政治经济学是激进主义学术的基石,即使主流经济学家,如西蒙、布坎南、森乃至威廉姆森等都将政治经济学作为自己研究的重点。实际上,政治经济学一词仍然是经济学界的基本术语,它与发展经济学、公共经济学、制度经济学等存在密不可分的联系。一般而言,目前西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大致可以分为两个基本方向:一是以新制度经济学、公共选择理论等为主要内容的所谓的新政治经济学;一是探究具体社会关系之下的经济行为和经济现象的经济学与其他社会科学相契合的新兴交叉科学。
三、新政治经济学的发展取向及其基本特征
就西方近来盛行的“新政治经济学”而言,它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科斯所开创的新制度经济学,它是指“一定政治与经济制度背景下的理性决策研究”,强调经济与制度之间的互动,是对新古典经济学中考虑因素的某种补充和修正,并主要体现为文化伦理等非正式制度以及法制等正式制度对经济活动的影
响;二是布坎南等开创的公共选择学派,它将研究对象和课题集中在传统政治学的领域,如选举问题、集体决策问题、政治交易问题、政党轮替中的政治周期问题等,尤其集中在宪法制度形成的层次上,是“经济分析工具在政治领域的应用和延伸”,即是对新古典经济学中的研究对象的拓延。显然,这两个分支具有共同的特点:都是将新古典经济学的方法论和分析框架运用到制度和政治领域,涉及“大众之事”的运行分析。由于它们形成了不同于马克思主义传统政治经济学的分析框架和范式,因而常常被冠以“新政治经济学”的名称。
在某种意义上,这种新政治经济学也可以看成是向古典政治经济学回归,这可从两个方面加以说明。一者,新制度经济学派关注国家制度对经济的影响,这是经济的政治分析,是早期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内涵;公共选择学派强调经济行为对政治制度的影响,这是政治的经济分析。二者,尽管新制度经济学和公共选择经济学都强调社会制度对经济的影响并基于成本一收益框架来分析制度的形成和演变,但似乎都没有拓延到更广泛的人类正式和非正式制度的分析;同时,它们主要是将主流经济学的方法论运用到制度和政治领域,而没有分析更为广泛的社会关系下的人类行为。正因如此,经济思维和其他社会科学的思维在此领域并没有形成有机的结合,没有形成一个政治和经济互动的理论体系,甚至反而将政治经济学的内涵和外延更加狭窄化了。例如,m.鲍曼就指出:在“法律的经济学分析”的“标题下进行的研究大部分同法律制度产生与存在的经验条件的社会学问题没有任何关系或只有极少关系。通常并不涉及法律制度的解释,而是涉及对其所作的评价及其功能。人们研究的是在所有参与者理性效用最大化的前提下哪些法律制度和调节是有利和有益的”。。
因此,目前西方流行的新政治经济学主要还是专注于经济学研究内容的一个方面:工程学内容,或者仅仅是对工程学内容的表面修正。例如,布坎南就写道:“个人,不论是独自还是集体地都要对经济资源的利益作出决定,人们至少可以以两种身份这样做:首先,在有组织的市场中作为商品和服务的买者(或卖者);其次,通过有组织的政治过程作为商品和服务的买者(或卖者)……经济学家,尤其是英美经济学家很少花费时间和精力解释第二种决策过程的个体行为。集体决策中的个体参与一直没有得到透彻的分析,分散的私人选择是如何结合在一起产生出‘社会’或‘集体’结果的,也一直没有得到认真而严肃的研究。”正因如此,方兴未艾的新政治经济学还处于初级的不成熟阶段,甚至还没有形成对新政治经济学的一个统一定义,更不用说对研究范畴和理论体系的一致了。例如,森就认为,尽管新制度经济学在其理论分析中引入了交易费用变量并进而探究了市场运行的制度安排,但是,由于他们只考察了制度的效率维度而从未考虑制度的伦理维度,这导致了科斯世界所反照出来的理论图景与人类生活世界的真实情形仍然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尽管新政治经济学试图使经济学研究与现实更为贴近,但韦森却认为:“科斯世界和新古典经济学的一般均衡模型一样,仍然是一种抽象的理论模型”。
其实,人是政治的动物也是社会的动物,政治经济学的“政治”一词并不是传统理解的“政府管理”之义,而是指有关对大众之事的管理;同时,任何大众之事必然涉及到具体的社会关系的调整,从而政治经济学也就是指具体社会关系中的经济学,研究的是真实社会关系中人的行为。正因如此,恩格斯就曾指出,“政治经济学本质上是一门历史的科学”,这个历史也就是人类社会的历史,是从历史演化中观察社会规律,而离开历史思维的抽象化分析根本就无法真正揭示社会现象的本质。同样,按照韦伯的看法,社会学是指“一门试图说明性地理解社会行为,并由此而对这一行为的过程和作用做出因果解释的科学”;而且,这里的社会行为就是指“根据行为者所赋加的意向而与他人行为有关,并在其过程中针对他人行为的一类行动”。。显然,就这一点而言,政治经济学所研究的行为对象以及思路是与社会学有很多共同之处的。事实上,早先的古典政治经济学者几乎都是社会科学各领域的通家,他们对经济现象的分析往往是建立在对人类社会更全面了解的基础之上。例如,马克思就是如此,他既是经济学家,又是社会学家、哲学家、法学家、历史学家,甚至伦理学家和人类学家。
为此,目前政治经济学在西方社会发展的另一路径是沿着马克思所开辟的道路,更全面地综合了社会、心理、政治、文化等各种社会学科,从而形成一个交叉性学科,并以此来广泛分析人类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协调发展。冯克利就指出,在帕斯卡、斯宾诺莎、笛卡尔和康德的眼里,“今天我们习以为常的严格的学科分工,是一种十分荒谬的做法;专业化对于我们是学有所成的前提,而对他们,却是有碍于充分理解这个世界的一道樊篱,因此他们要尽力打破知识体系壁垒分明的界线”。当然,根据结合的重点不同,基于具体社会关系的政治经济学也常常被冠以不同的名称,如政治经济学、社会经济学、人本主义经济学、伦理经济学或者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等等;其中,激进政治经济学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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