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亡灵。”“它们把一只肥胖的虫子拖到洞口,如同脚夫搬运着一具棺材。”“一只又一只,慢慢蜷缩,死于明亮。”在《邮差》中,写溺水者之死:“大海打扮了这个死人……”写化妆师的死:“坐在太平间的角落,点燃一支死者家属孝敬给他的好烟……”甚至你还写了掉了的牙是“死神隔着远距离递过来的第一件信物。”在《病床》和《葬礼》中,“死亡”充斥全篇。我们其实多数时候对死亡心存恐惧,可是你却在浓墨重彩描写“死亡”,这是什么原因呢? 周:或许这跟我妈妈的医生职业有关。我三岁的时候已经学会在医生宿舍里独处一整天,等妈妈下班。我从小就熟悉医院,熟悉疾病和拯救的味道。妈妈忙的时候根本顾不上我,我还能回忆起上小学的自己如何端着饭盒里热气腾腾的馄饨,穿越协和医院迷宫式的走廊——零零星星路过的,是整洁严肃的医生,以论文联盟http://wWw.LWlM.cOM及穿着囚徒般病号服等待宣判的患者。我记得从手术室出来的昏迷者,也记得空担架上大摊的血能把绿帆布压出有重量的凹痕。另外,我们家常年接待从全国各地赶来求医问诊的亲戚们……那些被疾病威胁过的脸。而这一切的背后,都笼罩着一个词巨大的阴影,甚至不敢被轻易提及的,那就是死亡。家家户户都有各自的生死,我从小就能感到它们在外围的靠近,我比其他孩子更频繁地嗅到某种气息。有一年暑假,一个医生的孩子在跨越两楼的间距时摔下去,再也听不到父母抱怨他淘气了。死神的威力无时不在,我悲观地认定,所有活着的不过都是幸存者。但是很奇怪,我快到三十岁才第一次真正见到死者,是我姥爷。我和他特别亲近,姥爷的手温原来就是凉的,所以我握住他的时候那种依然柔软的弹性,让我根本意识不到死所带来的变化。死亡,是人类普遍的最大恐惧,我当然也心存畏惧。但在创作时,它是神秘之物,是一种最高的解决方式,是我如此熟知又如此陌生的一种力量,诱引着我的想象和猜测。
姜:另一个困扰我的问题是,你的作品涉及到了信仰与“神”的问题,且“神”一词在你散文中出现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