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问题,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非常喜欢福柯? 周:姜老师,您又快问得我语塞了,我像个乡村漆匠被问及美术史。对福柯的书没有系统研读过,是在传播学的意义上只知其人,我所了解的内容,肯定比他的履历还少。其实,哲学和科学,是作家必备的双翼,否则无法飞翔。我至今匍匐,不能怨天尤人,只怪自己。 姜:当然,我们注意到,所有这些问题,是人的问题,是让共性在场但更重个性在场的问题。你的散文写作,注意到了身体,关注的是个体,这在传统的散文写作领域里,是极为少见的。这种个性的复苏,不,不能这样指称,而应该说,这种个性的凸显意识,是不是从你一开始写作时,就注意到并一直在你的写作中保持着? 周:的确,我以为建立自己的表述个性和独立判断非常重要,创作者一定要维护自身上的锐角。从众心理在写作上是危险而短视的,作家应该坚守独立精神、怀疑立场和边缘位置,不被中心区的强辐射所干扰,也不被适宜公共尺度的庸见所瓦解。个体尽管脆弱,但作家正因独立面对写作中的困境而强大。尤其是集体主义并不能提供真正的温暖与保护,反而揭示了隐藏在其中的残酷真相——不断地合并同类项,越具有共性的写作同类者之间越容易相互吞食,彼此消灭之后,留下零星的幸存者。合唱队员们面目模糊并高度近似,谁也记不住,能想起来的,是那个行列之外的独唱演员。并且,作家强调个性的目的不是故作惊人之语去哗众取宠,而是学会尊重自己的内心,不是先去看周围脸色和环境趋势。我在《来自美术的暗示》一文中写过一段个人宣言:“我愿自己像病毒一样,坚持复制自己的风格,哪怕预感到未来一场隐约的摧毁。也许胜利只是想象中的成果,我很快会被公众尺度消灭,来不及呈现我的图案。我愿牺牲之前自己始终坚持。我知道,谦虚是前进中的必要品德,但睥睨自雄,我把它理解为对艺术更大意义的忠诚。&rdquo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